在Tasmania南端小鎮Cygnet鄉居時,住的地方有個火爐,是需要砍木頭來燒的那種舊式火爐。Tasmania省位於澳洲的最南方,而我們所在的位置又是位於這個島的南方,再往南一點就是南極大陸。所以雖然時序才剛入秋,早晚就已溫差極大。劈柴生火取暖,變成每天傍晚必做的功課之一。
我們的living room,照片右上方就是火爐
某天晚上,也在Cygnet的大學同學Gary來我們住處拜訪時提到,加拿大有個電視頻道,一天二十四小時就只播放暖爐中木柴燃燒的畫面,而且是現場實況的,有人一直在添加柴火。據說收視率還不錯。對於這種一開始聽到覺得很荒謬的事情,我竟然慢慢發覺,我很有可能會成為這個電台的忠實觀眾。
看著熾熱的火燄舞動、聽著木頭撥裂時的嗶波聲,這種聲光效果竟然比一旁Allen用他那台號稱移動的家庭劇院大Acer所播放的電影更使我入迷。燃燒的熱度讓我感覺到白天的溫暖、烈燄的橘紅又極像是家門口那片海的黃昏,會有一種生命在安詳與激動中交錯的感覺。而這齣火爐人生劇有兩個高潮,每天傍晚用最原始的方式升起火時,就像剛孕育了一個生命。每當火爐裡頭的木頭即將燒盡,火逐漸變小時,我就會迫不及待的加兩塊木頭進去,看著火苗再次壯大,想像我又再次對它做完了CPR,生命又再度得救。
於是我就這樣養成了習慣,瞪著火爐,想事情也好、發呆也好、取暖也好,總之只要待在它旁邊,就會覺得安心與放鬆,很多煩惱的事情也會暫時拋在一旁,往往不知不覺就會消磨掉好一段時間。
走之前,這火爐還製造了一段小插曲。某天中午,我把前一天晚上燒剩的焦碳移到外面的陽台放著,以便傍晚可以添新柴。當天深夜睡夢中的我突然被一陣燒焦味給薰醒。不知道是我鼻子特別靈敏還是我的睡眠品質總是不好,我即使在睡夢中也能夠因為空氣中的不尋常異味而醒來。一開始以為是火爐出了問題,走到客廳看火爐裡面早已熄滅。在寒風中開了門走到陽台巡視,果然就在木造陽台的一個角落發現了一大塊蠕動中的橘紅色─下午的那些焦碳竟然在半夜時燒了起來,真正的死灰復燃。
喚醒了其他夥伴,想辦法撲滅了起火點,並把燒起來的木頭附近徹底的降溫。陽台還是被燒出了一個直徑將近三十公分的大洞(可能是太過心虛,一直到事後很久才發現竟然沒有把那個洞拍照留念),第二天連忙去運了一堆柴鋪在洞上面當成待燒的柴掩飾。我們離開前的每天,都很擔心女主人Alison會發現這件事情,因為那個陽台的木頭看起來價格不斐。
紅色圓圈處就是後來燒出洞的地方
然後我們安全的離開了Tasmania,繼續進行下一段旅程。在Tasmania有很多的經歷,但離開Tasmania、離開澳洲後,我最常想起的,竟然都是那個火爐─那個充滿熱情與生命力的溫暖泉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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